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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竞技场(九)奈娜我不要你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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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息日(西幻NPH)葬礼竞技场(九)奈娜我不要你了

利维在青绿色的池塘边蹲下来。他伸出手,看见铁锈色的镣铐垂在那安静的水面之上。他对着那水面轻轻搅动了几下,在泛起的涟漪中看见自己苍白惨淡的面孔,逐渐和他脑海中奈娜的脸重迭起来。

有一只手粗暴地搭在他受伤的右肩上,将他整个人强行转过来。他刚看清伯塔的脸,对方就狠狠抡了一拳过来。

利维朝侧边蹒跚了几步,才避免让自己摔进池塘里。他跌坐在有些潮湿的地面上,摸着鼻子里流出的血,表情很痛苦,脑子里也有一瞬间是眩晕的。

伯塔的神色乍看起来很冷淡,但其中带着一股明显的烦躁,说明他正在被什么更大的事情困扰着,揍利维只是他顺手做的一件小事而已,而干完这件小事后,他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守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上前阻止伯塔,还是该去把利维扶起来,最后,他们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做。

利维现在的身份很尴尬,他们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就像他也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一样。

于是他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闻着鼻间散发出的血液的腥味,看着伯塔在长廊上逐渐远去的背影。

——————

伯塔打开门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窗边的奈娜和她焦灼徘徊的步履。她听见声响,猛地回头看向他,亮丽的棕色眼眸中闪过惊喜、想念、忧虑等一系列情绪,然后就提着裙子朝他跑来,他还是没有忍住,张开双臂接住了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他们像一本书里的两页纸一样挨着彼此。伯塔把自己的头靠在她的肩颈上,这是他此生最想驻留的地方。两人以这样的姿势缠绵地亲吻了片刻,她的头不经意间碰到他胸前的伤口,弄得他很痛,但他什么也没说。

两人的嘴唇分开后,奈娜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焦急地看着他说:“伯塔,快告诉我你被苏塞人抓住后发生了什么!我一回来就被贵族们在议会厅围剿,安蒂公爵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你父亲曾经掌握的关于安息火的情报,还把其它一些事情和这个联系起来,他们想指控你叛国,逼你自我流放!”

“奈娜,”他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拉着她走向桌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自己坐到离她最远的位置上,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奈娜开始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伯塔看着她此刻的表情,觉得一切糟糕极了——他无法忍受她真实皱起的眉头,还有那温柔的困惑。

“伯塔,你怎么了?”她担心地问,“安蒂公爵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我不怕他们的,他们不能逼我做任何事情,大不了,我们就一起偷偷跑掉,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任由这帮人咬死彼此,谁爱当王谁去当……”

她说个不停,用语言抵消焦虑。伯塔了解她,知道她其实干不出这样不负责任的事,她这么讲,是在自我鼓励,也是在期待他能给出回应,期待他用一句轻松的话消解她内心的不安,期待他告诉她,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我说出个中奥秘,仅凭两句话,就是真意……

“奈娜,我不要你了。”

……

针扎般的沉默,令人惶恐。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你了。”

……

奈娜回来后就被贵族们质询,没有时间换衣服,穿的还是路上那套低调的鸽灰色裙装,外面套着同色的修身短外套。她伸手去拉扯那件外套,好像那是可以保护自己的盔甲,但他也有盔甲,更加难以穿透的盔甲。

“我不相信你。”她做出了判断,扬起下巴,语气肯定地说。

“我不相信你,”她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你是不是觉得你主动离开,就可以帮我解决掉这些问题?没那么简单的,他们确实忌惮我们亲密的关系,但当前王国面对的更大问题在于如何处理苏塞人带来的威胁。其实,我并不觉得非要打仗不可,他们也许肯定会获胜,但是战争的成本太高昂了。我怀疑,他们最看重的其实是雅弗所地的硝石资源,所以我的想法是……”

他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奈娜,我们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呢?烂俗小说里那种非要和全世界对抗的英雄角色吗?可哪怕从我们第一次相遇算起,我们总共也不过相处了几个月,这点时间,甚至不够两个陌生人成为朋友的。”

她的手把外套的布料都捏皱了,好像在用这种方式抑制住那个想要立即跳起来跑到他面前大声质问的奈娜。

“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她这样讲,听起来几乎不像是个问题,而像是陈述句。

“我的意思是,去前线后的那段时间里,我冷静下来了,也发现我其实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喜欢你。当然,你很美丽,也很聪明,男人很容易被你吸引,我也不例外,但这并不足以让我放弃自由,把自己和你一生都绑定在一起,毕竟,你也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的。”

“我不相信你。”她固执地说。

“……那就退一步讲:假设你前面的推论都是对的,仅仅因为那些理由就可以轻易放弃你的男人,你确定值得你如此重视?”

他的话击中了奈娜最想不通的地方,她的脑子在嗡嗡叫着,无数繁杂思绪在流动,而她在慌张之下随便抓住了一个,问他:“所以你要把自己流放?”

“对我来说,这也不能算是什么流放,毕竟我之前就不想继续呆在斯卡王国了。这几个月,算是个插曲,我玩得很开心,谢谢你。”

最后这句话太刻薄,把两人间发生的一切归咎于一时的寻欢作乐,而所有近似于坠入爱河的感觉,全部都成了她自己脑子一热的想像。有一瞬间,奈娜觉得自己真的要窒息了,但她仍在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我不相信你。”她又说了一遍。

“相信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这是我的自由。”

“就像政变之后那次一样?”

“对,就像政变之后那次一样。”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而憔悴,像一个刚从洞穴里爬出来的人。

“那我呢?”她问。

这个问题让伯塔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突然笑了一声,“就像你当时说的那样,继续做你的女王,然后有一天,会选中谁做你的王夫也说不定。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你说不定还会觉得好笑,感慨自己年轻时居然会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坏男人给骗了。”

奈娜把头深深低了下去,不再说话了,放弃了将他拉回彼此共享的那个世界的企图。现在,她想睡一觉,做一个好梦。梦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在梦里,人可以去到任何地方,田野、山川、河流,又或者是,一片位于海边山谷里的沙漠。

那种地方,果然是不存在的吧。

“请你出去。”良久之后,她这样说。

没有让他“滚”,是她最后的骄傲了。虽然那么说会很解气,但被恋人抛弃到底是件很丢脸的事,所以,不表现出悲伤,不表现出愤怒,这是她唯一还能保有自己最后那点可悲的尊严的方式。

短暂的沉默后,他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在她身旁蹲下来,这个更近的距离让他的语气听起来比刚才柔和低沉了一些。

“奈娜,我一直忘记告诉你,沙漠里有一种植物,可以活上一千年之久,但一生只会长出两片叶子,叶子长出来后,茎就死去,因为它把心给了叶子,但它会一直等在那里,等到一千年过去了,再和身体的那另一部分重逢。”

奈娜根本就听不进去,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还提起这些无关的事情,什么叶子、茎,那些破植物,她一点也不在乎。

“请你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伯塔没有动,她的头仍然深深低着,拒绝去看他,因为如果此刻对上他的蓝眼睛的话,她怕自己会失控地去打他,或是泣不成声。

“出去!”她突然大声吼道。

然后,她听见一连串的声音:他的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门被打开的声音,门被关上的声音,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自己微弱的呼吸和壁炉里火舌向上窜动的声音。

她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的纹路,心想:刚才在议会厅里,刚才在他面前,她表现得算是好吗?还是不好?她打心底里不想知道,在内心深处,她想逃避,不想抬头,因为只要抬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就会彻底变成真的了。

一阵急促刺耳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内省时刻。

“进来!”她一下坐直,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有人打开了门,是她的书记官。奈娜的手不再颤抖了,却又因为来者不是伯塔而感到一股钻心的失望。

“女王陛下,打扰了。法师部那边送来了今年春季农事典礼的规划,请您阅读和批准。”

“农事典礼?”

“是的,陛下,马上就是四月了。”

“又要四月了。”

“是的,陛下。”

奈娜呆坐了一会,而书记官耐心地站在门口等待着她的指示。

“放在政务厅里吧,我晚点会看的。另外,帮我草拟一份流放伯塔大人的敕令。

“原因写什么呢,陛下?”书记官面不改色地问。

“他在和苏塞人的战争中刻意隐瞒情报、抵御敌军不力。”

“好的,我了解了。您是要搬回王宫了吗,陛下?”

“对,要搬回王宫了。”

书记官离开了。奈娜慢慢站起来,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肩膀,深吸了口气,心中有些惊讶于自己居然到现在都一滴眼泪也没掉。她走出房门,发现安蒂公爵正等在外面。

“女王陛下,您的质询进行得还顺利吗?”

奈娜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谢谢,很顺利,我也已经做出了决定。明日早晨,请您和各位贵族大人像战争开始前一样,来政务厅见我。”

安蒂对她深深一鞠躬。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步已经胜利,那当然就无需多说什么了。

奈娜觉得有些虚脱,像是长久在太阳底下行走后会有的那种脱水感。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自己也不太确定是在去哪里。

侍卫队队长走到她身后,轻声问:“女王陛下,您要我们怎么处置前任僭主?”

“谁?”奈娜神情恍惚地问。

“……利维殿下。”

奈娜“啊”了一声,然后说:“放了他吧。然后,让这些人先别跟着我了。”

她指的是无论她去哪里都紧紧跟在后面的侍卫和仆从。

侍卫队队长其实还想再问一些细节,例如,放了利维后要把他安置在哪里?但连他都能看出奈娜的异常——她走得很慢很慢,腰杆却挺得很直,像在骄傲地爬行着,于是他知道,现在不是继续打搅她的时候。

奈娜独自走过转角处,看见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立在廊柱的阴影下,起初她还以为那是什么过往君主或传说中的人物的雕像,等到走近了之后,她才看清那是希克斯。他仍然穿着最喜欢的黑色雅弗所长袍,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尊贵而英俊。

“希……希克斯大人……”她两只手紧紧抓在一起,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嘴里说着那些她自己都听不清楚的话语,“很高兴再次见到您,我刚返回王都,现在想先去休息一会。如果您明天方便的话,请到王宫的政务厅来见我,我有许多要事想……想和您商讨。”

“奈娜。”他只是说了她的名字。

奈娜第一次觉得这短短两个音节那么叫人难以忍受,她加快了脚步,想要绕过他继续往前走,他却伸出手,一把拦住她的腰。奈娜倒吸一口冷气,转身想要跑掉,却差点撞上一面石墙,她还没有意识到希克斯对她动用了空间法术,只是因为这骤然逼近的禁锢而发出尖叫,抱着头向后踉跄退去,一下又跌进了男人宽大的怀抱里。他的手再度扣上来,这次用上了真正的力气,她挣脱不了了。

“放开我!放开我!”她头脑中掌管理智的弦彻底断了,开始歇斯底里地吼着,推攘着他的高大身躯,而他自然纹丝不动。

听见动静的守卫慌张地跑了过来,在对上希克斯冰冷又威严的目光时,又退了下去。

他们都听说过关于两人关系匪浅的传闻,而此刻女王陛下在那个人的怀里,这哪里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事情呢?

“放开我!放开我!”奈娜还在嘶吼挣扎。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希克斯是心疼她这样的,他一边冷静地安慰着她,一边抚摸着她的头。

温柔的语言和动作让奈娜彻底崩溃了,积压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合理的与不合理的,都混淆在一起了。她的眼眶里迸出滚烫的泪水,浑身发抖,像个婴儿一样不讲道理地哭嚎着:“他走了!他走了!你懂吗?!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样理解我了!再也不会有了!”

希克斯注意到她的换气变得过快过沉,这让他有些担心。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仰躺在他怀里,然后抓住她的衣领,一把撕开她胸前过紧的布料,再捏住她的鼻子往上提,只允许她通过嘴呼吸。他的力道很大,让她的脸痛苦地拧起来。

“痛!痛!”

“奈娜,乖,把嘴合上,慢一点换气,不然你会更难受的。”他耐心地劝导。

他从这个行为中得到了奇怪的愉悦感。嗯,她就应该这样,做个乖女孩,连呼吸都被他控制着,如果她不是现在这个状态,他甚至有冲动就这样把她按在地上狠狠占有。

过了好一会,奈娜的呼吸才在他的引导下逐渐平稳下来,于是他松开了她的鼻子,改为替她慢慢顺背。她整个人颤抖地缩在他怀里,泣不成声,嘴里不时念着难以分辨清楚的词句,就这样哭到力气耗尽、不堪负荷,最后只能任由他来支撑她的身体。

希克斯的视线转移到她暴露出来的胸前,血红色的阿斯特勒之心仍然挂在那里,躺在她洁白的乳沟里,反射出他面无表情的脸,很是刺眼。他其实想要把它直接扯下来,但又清楚地知道,尚未到凯旋的时刻,还得再忍一段时间。

必须、必须、必须等她亲自把那项链摘下来,扔在地上踩,然后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的身边。

他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往她在这里临时设立的房间走去。奈娜还在不停地发出哭泣声,刚才的一番挣扎,让她的头发变得凌乱不堪,满脸狼狈。她没有力气了,头孱弱地歪在他坚实的臂膀里,这里是港湾,也是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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